Friday, November 23, 2007

倦鳥

離開溫暖柔軟的被褥,留戀黑夜交織白天的繾綣,是的,很不捨。尤其在這飄雨的台北灰城,特別容易令人逃遁在斑斕的夢境中。但是我非起身不可,前往我來自的地方,那個向陽的巢。說好的了。

列車追著陽光快速奔馳後退的景象,彷彿是一種丟棄,狠狠地用力地向後扔擲那些我所厭惡鄙棄的反世感;雖然我清楚知道的,那些被甩到眼後看不見的一切依然像影子一樣,牢牢黏住腳底。

我快速的想過一遍這短短的逃逸會發生的行程:首先會看見全世界最愛我的人,然後我們會擁抱;歸巢之後會卸下身上所有的武備,接著像貓一樣蹭過每一個熟悉卻搬動過的房間;會有講不完的話,姊妹們的新八卦;準時且營養的熱食正餐,吃不完的新鮮水果;熱情的朋友聚首,沒有利害關係的應酬;最後,當一顆心也已經想著「其實這樣也沒有不好」之時,就該回台北了...什麼?我說了什麼?什麼時候開始,我也稱呼「回台北」了?不是應該自始自終都一正一反、一來一往的「一去一回」嗎?我回家了,回高雄了;反方向的時候不應該是「我要去台北了」?怎麼卻也叫做我回去了,「我回台北了」;好詭異呀...

「回」這個字,是用在有人長時間在等待守候的地方。那麼,台北,請告訴我,誰在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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