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沒去看戲了,咬著牙刷了卡去看了國修老師的莎姆雷特。屏風的戲一直是我靈魂的食糧。我卻好些年不再餵食。
看完之後有一種慌張歸零的感覺,好像新生兒初到這世界上那般驚惶失措。在觀戲的過程中,我竟然深深挺會到林俊傑的【原來】:「原來最疼痛的表情竟是沒有情緒」這一句歌詞。我曾幾何時變得那麼難以取悅、難以感動流淚?小時候的我進劇場,出來不是笑到肚子疼;就是淚流不已呀!大幕落下,一切從無到有、又從有到無的必然,我回到現實之後如此空洞。就像有一片幻燈字幕裡:「他的語言變得空空洞洞,因為他能說的動聽話都說完了。」整場戲下來,我沒有鼻酸,也沒有開懷大笑。某種程度來說,我已經死了。而我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
這麼說太不公道了,應該說,看戲的某些片段中,某些橋段就像外科醫生用電擊企圖救回失去心跳的傷患一般。可以感覺到全身毛細孔放縮,血液奔流。心跳在雙頰上,燥熱鼓動。所以才造成了離開劇場後走在熱鬧人行道上初生兒的恐懼感。
看完之後找了我最親的傾聽朋友威士忌,請他陪我沈澱,他告訴我:因為妳終於在這兩小時之內下了戲。
原來,扮演自己是一件那麼消耗磨損的差事。「自己」這個角色有太多編導的冀望、對手角色的期待、觀眾們的期許,當然也包含了自我的要求。也許,人們都拼湊了一些世上的標準和榮耀給自己,以為那就是「自己」這個角色應該看起來的模樣,企圖去模仿、詮釋。因為不模仿,好像就沒有自己了。
我想,也許我是莎姆雷特;而不是哈姆雷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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