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nday, May 28, 2007

還來?

好像真的每次重病都是咳到翻。今一早又咳到五點鐘真不得眠,已經兩個星期了。忍無可忍的連續性猛爆狂咳,像是要把心啊肺呀、腸啊胃呀都嘔出發癢的喉頭才暢快;非得要嚐到微微的鮮血味兒,大腦中樞才認為這方有搔到癢處。

一骨碌起身,脫離炎夜擰濕的睡衣、床單及被褥。咳到淚流滿面、熱到渾身濕透,彷彿脫水後的塑膠布衣,水分全沾在表面。外面天還全亮,還見不著陽光灑在鋼筋叢林,我便抖擻地出門搭公車去。早餐店都還在準備現做的三明治,只有學生和早起運動的老人家。剛在甦醒的台北有紐約的味道,乾淨的空氣混著一些巴士的排氣味兒;沒有完全醒來後的口臭,卻也不是清靜農場的芬芳。這種睡與醒、黑夜與白天的交疊時分,充滿的是一種叫做曖昧的氣氛。

當公車行駛達市區時,整座城市已經醒了八成。下了車遁進一向睡到午後的東區巷弄,昨夜的輝煌彷彿才落幕不久。餐廳外柏油路上的油水漬仍泛著一點作噁的酸餿,蒼蠅好像一直要告訴我昨晚生意多好一般,不停在我身旁打轉。診所還有半個鐘才看診呢,這裡沒有任何一家店是晚睡又早起的,我只好坐在一旁打盹的摩托車上歇腳。心裡盤算著,七點半看完醫生也不到八點,坐回公司應該還來得及再睡一會兒。


到底是盼到了我的神醫!拿了藥包趕緊要了杯溫水服下!只希望能快快解除這咳起來要人命的症狀。好了...離開診所前往巴士站路上我連打了三個噴嚏...到了公司睡了一覺醒來,咳是不咳了,那癢癢竟然像長腳似的從喉嚨跑進了鼻子,噴嚏打不停~是怎樣?換成鼻子過敏是吧?...

Thursday, May 24, 2007

如夢似花

耳畔彷彿還響著輕快迷人的碎拍。看著手上的刺青淺笑搖擺。片段的思緒和若有似無的高潮。我是誰?我在哪裡?空虛被寂寞填滿,緊咬雙唇封印內心千言萬語。吃了糖的孩子又摘了花。只能輕歎:人生快意不過如此。漂浮在半空中的放鬆,在星期三的夜晚到星期四的凌晨。數位時鐘不停地轉換表情,音符還在舌吻。我太明顯了嗎?女伶用呢濃法語愛撫著我的頸肩。火持續燃燒不停歇,所有人都散了,我醒著。或許也不是醒著。跟誰連結著,在這浩瀚天地。最深入的瞭解並無法破除魔咒。對,下了蠱。我沒有遇到真正的幸福,無憂無慮。緊張的下顎很愛我迷濛雙眼。這兩個禮拜以來最舒服的呼吸。誰說人不能飛?是因為心被囚禁。把氣吐盡最後一口,扁平的小腹。纖纖素手抓著雙腿。昨天已經是昨天,我留在昨天。笑魘,我不想活下來。摘下瞳孔其實沒什麼未來。彌留在最佳狀態。我可以一直假裝神智清楚嗎?我可以一直書寫嗎?呻吟擁抱著下體。這時候死了也不錯,至少我笑著。血液裡有螞蟻,爬在小腿,攀在手臂。哈哈哈~我終於笑得出來了!重擊到麻痺。花香來自體內。正!睡意好像在冷凍庫忘了拿出來解凍。木魚在海邊哼歌。那裡崩塌了。隨便!擁有也失去。貼在髮鬢的廝磨。漸重的鼓聲環繞蠻細的腰。狐步轉圈跌在大腿。女人的香水,非花及果。這是麝。得意的天光!沒有人跟我競賽的勝利。天堂是人造的。嘿,何必想那麼多?無解的正是生命。總是幻聽有人同樂。深呼吸會更昏迷地甦醒。本來就是這樣。unique! 妳可以唱安魂曲嗎?炙熱到難受。撕裂我的靈魂吧。名字只是個字母,二十六分之一。下一秒妳便不記得我。不想控制。其實很厭倦了,我想回去。混沌無知無感。能睡也不能睡。水會沸騰。食道在痙攣。天花板是旋轉木馬。地心引力在磁磚上。渺小到不行耶!要感覺幹嘛?No, you cant see. You never know me. 三七步扭腰擺臀。煙在紅屋飄渺。黑色長皮靴無往不利。咬人、被抓。快感只有一瞬間還是持續著?將明天退貨。愉快的心臟開始被壓迫。得來容易的吻也是要付出代價。雷鬼回到紐約碼頭。好景不長。沙人終於來了。絞痛!我好想哭喔...生日快樂!因為痛所以要苦中作樂。腳步踩在異次元。判我死刑吧。花開花謝花落。我知道什麼是重生。那曖昧眼神是演員的長項。太強了,我只能說。應該是最討厭的東西。乾涸了。凝止了。唇上有花蜜。replay. 我會作夢嗎?感覺不到了不是我的。腦神經很妙。細緻綿密的奶油。我都想要我。電池會先用完還是我?長頭髮真麻煩。妳們,不是我的。啊...對!這花是夢。 CD音樂先沒了。畫面開始崩落。我自由了...右小腿抽筋,第一次。印度經文還在盤旋。人影幢幢如鬼魅妖豔。身體不睡覺。輪胎低吼過每一晚,震撼窗櫺。真的會淪陷,殘酷的現實。不枉少年,一擲青春。聚集的餘歡戴上太陽眼鏡。排外主義又流行。深陷再深陷在沙發或床鋪。理智會站起來走出去。嘔出的文字只是表意,存在不存在也沒關係。上等!腦筋飛快的轉動甩出殘渣黏液。究竟是半邊翅膀還是始終獨一?What the fuck!? 一切終將化為泡影!婆娑世界像燭火搖曳,熱烈然後灰燼。幸福的背後住的是憤世嫉俗。一個人住會不會害怕?ignore. 我很好,我真的很好,妳不用擔心,真的不用擔心...

Monday, May 14, 2007

二萬三千英尺(下)

搭上回台北的班機總是依依不捨的,又要離開溫暖的家了。飛機還在跑道上滑行的時候,就可以看到夢時代的摩天輪。果然有東南亞最大購物中心的架勢,光是摩天輪的燈光變化就比台北美麗華的絢爛好幾倍。除了放射狀的霓彩,還有螺旋狀、片狀式的漸層,顏色更是五彩繽紛。一拉起機頭就朝港口飛出,盤旋一圈往北邊航行。晴朗的夜晚,高雄市棋盤式的街道圖彷彿鑲了彩鑽的梯田,一塊塊整齊地布滿地面。

機長又開始簡報飛行高度,還說我們正在經過雲林。往窗外看去,驚訝地發現今晚晴朗到就連在二萬三千英尺都可清楚看見底下密如繁星的城鎮燈光。文明真實地點亮了黑暗的大地。

不斷望著窗外,然後開始感受到飛機開始緩緩降低高度。看到蜿蜒的中山高速公路,熙來車往的燈河...嗯,這一段超大S型的路段應該是桃園到泰山收費站那一截吧。台北就要到了。接著看到分隔台北縣市的新店溪,然後看見了新光三越大樓。這時候飛機已經飛得很低,窗外景物也加快了向後消逝的速度,承德路、中山北路,然後就是機場...


其實在回高雄前我心裡就不斷再回憶:當我搭上回台北的班機時,內心究竟是想在些什麼?(誠如前一篇我說的,太久沒搭,還真想不起來。)當機輪落地的那一剎那,那股悠悠的惆悵感捲襲而上,過去兩三天好似美夢一場。心裡的OS是:「唉...又要回到現實生活了。」

Saturday, May 12, 2007

二萬三千英尺(上)

距離上一次搭飛機回高雄,已經好多年前的事了。記得當年唸書的時候,回家的時間太短暫,歸心似箭的我總是很捨得坐飛機飛回家。出了社會,多了以前當學生沒有的負擔,就開始大幅減少回家的次數。然後漸漸的呢,從社會新鮮人變成了老油條,開始會安排出差或休假拉長回家的時間;時間長、盤纏緊,就只好上演車站難民記,省錢花時間風塵僕僕地顛回高雄。

今年拜高鐵之賜,國內機票大降價(雖然是跟巴士票額還是有一段差距),可是在一連串撻伐心靈的事件之後,思鄉思親之情更甚於算計荷包的胖瘦,一咬牙上網早早搞好了母親節的回鄉證。(記得有一年的母親節在松山機場、火車站、承德路巴士站不停來回奔波等候補的窘境吧?我可憐的機車司機好友 Ivan...

真的很久沒有坐飛機望著窗外台北夜景。當飛機離地那一剎那,台北開始縮小,房屋汽車逐漸成為模型。這回竟也是第一次從空中看美麗華的摩天輪,平常都去過幾次了?還有一直在發展的內湖科學園區,那亮麗的一幢又一幢燈光點綴的摩登大樓;然後慢慢慢慢的只看到燈河;接著像是草原上簇擁著一團一團的螢火蟲,這裡一區、那裡一叢,一直到完全消失在黑暗中。不久機長也報告起現在飛行的高度是二萬三千英尺,機組員開始推著茶水車......這邊就很不習慣了。記得好早以前還有蛋糕、果汁;後來縮水變成花生、鋁箔包;今天我詫異的是,竟然只有水和茶可以選擇。大環境真的改變了一切體驗...

其實飛行時間很短,約莫只有四十五分鐘。很快的我感受到飛機在下降,而這往往是我最期待的時刻。因為台北飛抵高雄是從港口飛進去的,也就是在海面上開始迴轉、降低高度,駛進小港機場。窗外一片黑壓壓的視野,會開始看到稀疏的小亮點;就好似天空的小星一般。但我知道,那是一艘艘討海人的船隻;黑夜中在茫茫大海裡求生活的一點亮光,那是多少家庭生活的希望,這裡一閃、那裡一點。緩緩地,稍微可以看到大型船隻的微小規模,接著是港口一整條光亮如金帛的沿海照明。每到這裡,我臉上總是泛起甜甜的微笑,然後心裡默默鼓舞著:Home, sweet home! 再來看見的就是稱霸南台灣的漢神、85世貿大樓...唷~夢時代的摩天輪也一眨一眨地在招呼著呢!這個連去都還沒去過的地方,第一次見面竟是在半空中,也算一種奇妙。曳過商圈,滑向跑道,更令我訝異的是跑道外緣不遠處,居然開起了四、五家甚具規模類似休閒農場還是觀景露天餐廳之類的店家!以觀賞航空器起飛降落來招攬客人;家鄉曾幾何時,也嬌豔嫵媚了?

飛機終於滑行到閘門。老樣子,從接駁梯下機;老樣子,一下機就很熱;老樣子,得先等到行李才進得了室內吹冷氣。矣,不是老樣子,機場沒有人聲鼎沸、歡聚離別的氛圍;出口沒有大排長龍的計程車、沒有並列停車的接機親友。突然,好落寞...


站在等車處吸了兩根煙,思索著這幾年來到底什麼被改變了什麼?景物依舊也不依舊,人事也不是全非;這模模糊糊似是而非若有似無的感受像極了現在的我的生活。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說不上來但又希望能被說出的感覺。村上春樹這時候給了這尷尬一種我很喜愛的假如:「如果我們的語言是威士忌,就不必那麼辛苦了。我只要默默伸出酒杯,妳只要接過去安靜地送進喉嚨裡去,應該就成了。非常簡單,非常親密,非常正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