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dnesday, February 18, 2009

每個人的旅程都奇幻


上天是公平的,每個人都只有一次生命。Benjamin Button 僅僅外觀與眾不同,但仍是生著來,死著去。的確跟妹說的一樣,螢幕黑了之後,無聲勝有聲。我們都在懵懂無知的年歲拾起一個又一個的第一次,然後銘心刻骨的去愛上一個人,離開溫暖的家,結交各式各樣的朋友,傾聽不同的遭遇,尋來時路的根,覓落葉後的土...接著,又回到孩子般的固執,講不明想表達的意思,記不清曾發生的細節...最後,回到尿布時代,回到需要被照顧的日常瑣碎。

對於未知的老化與死亡,我想人人都帶著恐懼而好奇著。Benjamin 外表蒼老的童年就熟悉了無數的死別,當他的生父、養母相繼過世時,他顯得平靜泰然,並且更珍惜所有。至於我自己,小六就已經長這樣先老起來放(笑),第一次經歷親人的死別,是外婆。當時年紀還很小,不太記得了。依稀只有個印象,在長長的奔喪隊伍中,我跌了個跤,不知道是誰把我攙了起來;還有母親的痛哭失聲。再來是外公,我也才十來歲沒什麼記憶;母親傷心欲絕,覺得她成了孤兒。那次,她把眼淚都給哭乾了,從此她再也沒有淚液。等到我夠懂事的二十歲,在大學裡選修了一堂生死學,曾祖母的高齡仙逝正好讓我深切仔細的去體會所謂天人永隔。這門課,我把自己的恐懼修滅,任何時候,我都覺得坦然無畏。

隨著進入而立之年,看著雙親帶著微恙的身軀慢慢走向歲月的另一端,有時候仍不免慌張質疑內心的勇氣是否還在。小妹提起這類的話題總是拭淚滿腮,眼裡滿是害怕徬徨。也許勇氣多少還在,也許是大姊的責任感使然,總要挺出肩膀讓她靠著拍拍她的背。


我每次坐飛機的時候同樣的念頭都會重複一遍:如果就這麼走了,我沒有遺憾,因為都是上天安排好的。對於雙親,我也這麼想,算是種心理建設吧。對於別人家托嬰的寶寶都能把屎把尿了,照顧保護我們長大成人的父母又有何難?而當他們如同睡著般不再醒來的時刻,不是更應該為他們脫去病痛的皮囊圓滿此生功課感到歡喜嗎?

Sunday, February 15, 2009

沒睡著

應該直接回家的,在很昏眩的時候。可能累過頭,也許酒精失去效用,又或許是沾了什麼回來...一直在即將睡著卻又帶有意識的臨界線徘徊。最後一次看時間已經將近凌晨六點。心裡頭咒罵著,情緒很惡劣。

如果有個人可以講講話應該會好一點吧?倘若有個人抱著睡會不會比較快入眠?記得有個人在我一段夜夜恐怖大失眠的時期,告訴過我一帖治失眠的萬靈丹:做愛。他媽的連手機都不知道可以撥給誰了,上哪兒找床辦事去?估計著到底是起身看影集還是看書還是寫作,身體卻彷彿被木樁釘死,眼皮被三秒膠黏糊;一動就會真的全醒了,不可以不可以。

無法回憶究竟幾次進出睡眠,有一回應該是哭了,有意識的時候眼角擠著淚。翻過身趴著。如果在家多好,父親的打呼聲和母親祥和的臉,我不僅能瞬睡還很嗜睡。

感覺有入睡後醒來摸到手機,睜眼前心裡頭喊著:拜託拜託,最好已經要傍晚了...小小螢幕上顯示著13:24。噢...好吧,不滿意,但還行。最後一回有意識好像是想著該去金山走一走之類的念頭,上法鼓山坐在菩薩前觀想。殘念,現在是禮拜天的下午,不宜遠行。盤算著衣服要洗,天花板有蜘蛛網要清,地板要擦,羽毛衣要送乾洗,還得買些食物回來。冰箱空虛好久了。


今天的一塵不染並沒有讓我愉快。

Friday, February 13, 2009

Nice

The yellow light was nice, music was nice.
The wine we drinking was nice, the cigarette was nice.
Lying in couch was nice, sitting with you was nice.
Even the silence was so very nice.

Phone rang, beeper alarmed, you sighed, i turned my face.

I thought it would be nice to embrace the return of reunion,
I thought it could be nice to realize who you have really become.
What i ever thought of shifted its tints like fading glamour,
disappeared with the upwards curling incense.

No more nice, no more worse,
lets retain the beauty of thorough destruction.
How nice...

Monday, February 9, 2009

First love die hard


十五歲呀...比現在年輕一半的青澀年華。初戀總是少女情懷最瑰麗的夢想,卻也總是最殘忍的長大方式。首部曲命名為「幻滅是成長的開始」,往後的路一線曲曲折折的心碎。我的初戀也愛上一個壞女孩,為了博得在她心中一個角落的位置,傻傻地當外出證明;把她從家裡接出來,只為了讓她去和心儀的男孩子約會。一次一次一次又一次,直到眼淚將心淹死...

但那壞女孩兒呀,她的笑顏像玫瑰一樣動人,她口裡吐出的芬芳是每天起床上學的動力,長捲睫毛下靈活靈現的雙瞳所倒映的是霓虹彩霞,就彷彿...就彷彿...世界是繞著她轉動;至少我的世界是。那份信任,讓人以為是得天獨厚的特權,讓人以為有獨一無二的價值。說到底,「信任」這玩意兒,好比下蠱一樣,讓自己把鑰匙交給了對方,從此所有七情六欲都被掌握。可十五歲誰懂得呢?單純的相信美好仍佔生活的百分之百。

可惜又慚愧呀,在滾滾紅塵裡多打滾了相同年份,仍然被憧憬矇去了眼。即便是多長了些見識,多學了些教訓,多看了些故事,多認清了些本質...卻仍不免懷抱著一絲絲希望。所幸,積累出幾兩智慧、幾斤耐性,在幾乎就要踏步之際,抬頭先望了望紅綠燈。遠遠的以為一路綠燈可行,孰料走近街口,倏然轉了黃。這下躊躇了吧?勇往快速直行呢?還是眼看紅燈亮起,靜候下一盞綠?亦或者是,轉個向,到另一處無阻的道路?


今晚亮了紅燈,止步禁止通行。

Monday, February 2, 2009

因為七生有幸,所以此生充滿愛。帶了滿滿的能量回來,回到這孤寂的城市。躲在令人心安的小房,一張雙人床,兩盞暖心的黃燈,一個人細細品嚐著單身自由的狂歡。步入正式低調的一年,算是給自己重新開始的期許。

第二次看見她的淚水。第一次是十五年前,聽我無謂地訴說自己被掠奪的天真。我詫異地看著她不捨的眼淚,然後漫步曾經醜陋的愛河,那條之後每個早晨一同上學的河岸。今天我才搭上她的肩,那強忍巨大悲傷的眼淚便撲簌簌地奪出眼眶...我何其有幸,讓她分享無盡的傷慟。我看進她的雙眼,看到自己的問號,換做是我,那硬撐出來的豁達是否其實也這般脆弱無力?我們走在旋轉不停的斑城操場,彷彿進入時光洪流,體會了人類是如何渺小,存在又何其璀璨...

擠進擁擠的車廂裡,我按出了一則沒有意義的短訊;其實只是要讓那份不安的落寞有個出口,想說一聲這十天重溫天倫的、每天都會說的話語,簡短的四個字,四個字而已。才剛離開,就想念。曾經有個人,在我每回離別當下就傳訊寫著:You already be missed. 不曉得她是否明白這話帶給我多大的溫暖,在這不斷隻身穿梭不同城市的年歲。


聯繫上幾段過去,方知這十多年來各人境遇竟如此難以想像。遭遇重大事故導致個性丕變的,患得精神分裂體重暴增的;不禁惆悵著人生為何如此的難,而我又何等幸運,縱使在劫難逃,也總有一股力量在背後支持著不要放棄。我只能靠敲鍵盤來印證所有感知,例行餬口之餘不再有聯繫,只留下別人的、我的文字...這一年啊...就這樣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