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dnesday, June 20, 2007

客死異鄉

飛行了十幾個小時停點曼谷,就在最後一個小時整個胃開始膨脹。本以為是在飛機加壓艙裡面壓力不平衡導致,一直撐到下機轉機。屈著身緩緩走動,出了機門,緩步移動到轉機口,想說下了機、回到地面會好轉。沒想到,開始感覺到體溫不停上升,臉色和嘴唇發白...整個胸腔像是被大氣球擠壓至頂,呼吸短促,幾乎再也吸不到任何氧氣。突然有一種很接近死亡的感覺,好似整個胸腹腔隨時會炸開,所有五臟六腑肝腦塗地。

就在一息尚存的最後一分鐘,找到了前來報到的新機組員,開口用英文求救,才突然發現,我連講話都會顫抖,吸氣吸到脖子都爆筋了...她趕忙幫我聯繫地勤,地勤小姐忙不迭幫我聯繫醫護、聯繫地面人員。We have to take you see the doctor outside, but you have to pay the medical yourself, ok? 啥?得去外面看醫生?醫藥費自付?...還能怎麼樣呢,自付就自付,希望保險有cover。但是妳把我的行李都拖出來,不是擺明了不讓我飛回去嗎?我要回家呀...

幸好,此時出現了一個和藹的中年男子,台灣人,後來才知道他是這班回台北班機的座艙長,謝文蔚先生。看起來就很資深的樣子,還先幫我測了脈搏,然後發現我有發燒。這下我更緊張了,飛行是最忌諱發燒的,搞不好真的回不去了。接著他問了我有沒有心臟病或類似經驗;沒有,我這輩子坐哪麼多飛機也沒有過,比歐洲更遠的美東都沒有。接著問了我吃了些什麼;離別前的荷蘭牛奶,機上一杯可樂,原來兇手是它們。他說,牛奶和碳酸性飲料是最容易在加壓艙中使胃迅速膨脹的,當然這也跟我長途疲勞有很大的關係。當一個星期的行動翻譯機加上週末的徒步觀光,身體已經很疲憊了。很希望他的猜測是正確的,那我就不用花錢看醫生,更不用把行李拖下來。

「過氧症」,對著紙袋呼吸,把過多的氧氣用自己的二氧化碳中和掉。佔用了四張休息椅躺著歇息,座艙長還很體貼的用自己的手帕沾濕敷在我額頭上讓體溫下降,脫下他的制服外套給我蓋上。可是我的身體還是很想爆炸...「慢慢呼吸,想辦法盡量睡著。」他說。我根本無法注意距離登機還有多少時間讓我休息,萬一要登機起飛了我的身體還在這裡想爆炸,真的就很慘了!

躺著的過程想像過無數可能的畫面,耳畔聽到旅客們的交談,忽遠忽進...過了不知多久時間,似醒非睡的彌留狀態中已經聽到地勤開始呼喚頭等艙和有嬰孩或殘障的旅客先登機。神經抽了一下,趕快感覺一下現在的狀況...好像沒那麼壓迫了。輕輕的呼吸,轉移腦袋的注意力,再多假寐一點,希望身體爭氣些。然後地勤又開始呼喚所有旅客...該坐起身來回點神兒。緩緩地起身,看見候機室的人已經幾乎全數走向接駁通道。親切的座艙長拿了杯溫茶給我,「慢慢喝,也不要急著站起來。現在感覺如何?」真的耶,好多了!開始能打一點嗝出來,胸腔也沒這麼壓迫了。「很好,多打嗝,最好是多放屁。」太好了,我想我可以繼續飛行。那我的行李呢。「放心,他們只是stand by,並沒有拉下來。」他給了我兩片胃藥,叫我上飛機的時候咀嚼掉。

其實一坐進飛機,整個身體又再一次像是被氣球充滿一般的壓迫著。我趕緊把胃藥嚼碎了,希望能多打一些嗝出來。一片沒什麼效果,把第二片也嚼了才敢坐下。座艙長都是服侍頭等艙或商務艙那些重要人士的,但他在起飛前和飛行約兩小時後都親自來到經濟艙的尾巴看過我,問我感覺如何。幸好,胃藥真的發生作用。這一路回來都沒再進食,不停昏睡,直到安全抵達台灣。


謝文蔚先生,謝謝你!謝謝你沒真把我交給泰國醫生,謝謝你照顧我,你真是我的救命恩人。

Monday, June 18, 2007

再見了,XXX

阿姆斯特丹的市徽就是XXX,我猜想是指大麻、紅燈區和同性戀合法,哈哈。

火車坐了、電車坐了、運河水上巴士也坐了,聽說入夜後很恐怖的地鐵也搭了。終於在最後一天把身為一個荷蘭觀光客該做的、該去的、該看的都完成。最不高興的人就是我的中醫和推拿師:膝蓋韌帶完全又鬆掉、八點後不准進食也完全破功。不能怪我的!觀光客不靠雙腳走跳,只能在車上看一望無際風吹草低見牛羊,或躲在房間看那個沒一個字聽得懂得無聊電視;這裡晚上十點太陽才下山,晚餐又老是得花上兩三個小時才上完所有餐點,怎麼也守不住禁食令。

很幸運的遇上典型的荷蘭氣候,晴時多雲偶陣雨。一天裡面大概只有晚上七八點鐘有太陽曬,像是台灣下午三四點的斜角強度,還很熱勒。所以呢,真的很難穿衣服:穿短袖肯定會冷,加上突然來陣短暫雨,非有件外套不可;但太陽一出來,又曬到發燙,衣服拿在手上都嫌熱。可當一走近陰影處,那風一吹又絕對讓妳打寒顫。不過平均身高世界第一的荷蘭人似乎不以為意,踩在我認為座墊和腳踏板離超遠的腳踏車上悠閒自在,小小雨就讓它淋濕,大大雨就躲進商店或地鐵的吐納口稍做休息。順帶一提,這愛下雨的地方是沒有雨棚或騎樓可供避雨的。

有一說:「荷蘭人是在歐洲的台灣人」,我想真的很像,人都很友善。但是還是有點歐洲人懶散的習性,不,也不能說是懶散,應該是懂得生活。下午六點所有商店都休息,回家陪家人或陪朋友喝酒聊天。週末即便要營業也晚晚才開門,沒有人搶生意搶到要幾乎二十四小時營業。我估計也只有亞洲人這麼拼了...

在這個什麼都合法、什麼都不奇怪的都市行走,梵谷、教堂、運河、古屋等讓妳不禁想像他們過去的貧乏潦倒,也用他們被解放後的創造力淋漓盡致地著墨在處處可見的東西上。小到鹽巴罐、大到整棟建築,總是讓人嘆為觀止。隨處掛有彩虹旗的酒吧,街上不經意傳來的大麻香,櫥窗裡形形色色的女郎...在人體極限的三十分鐘行走範圍內,橫的直的亂走一通。把相機記憶體塞滿,到此一遊。


現在呢,我的凌晨三點半,妳的早上九點半。我還沒睡,妳還沒醒。捨不得的,只因為下一回睜眼,就是說「再見」。

Saturday, June 16, 2007

黑夜十點的夕陽

像在演活老膠卷裡的跳針及隔放,時間在眼前流逝,動作跟不上節拍。

陷入黏膩的空間,震耳欲聾的K90音樂。

被警告的鈴聲,從胸口涼到手臂皮膚汗毛頂端。


一個人在遠遠的低地國毒樂,好孤單的快樂。

Saturday, June 9, 2007

懺悔無門


「你可以憐憫我,可以憎恨我,但是,千萬不要羨慕我!」這是主人翁李春平給自己生命所做的註腳。一路從他一個小文藝兵,落難成為勞改人員,最後搖身一變變成富可敵國的富豪慈善家。而最後,我對他只有無限憐憫...

這書名真是取得太好了:「懺悔無門」。當人在做了一個抉擇之後,任何補償都及不上另一個選擇的結果,再回頭早已百年身。連要懺悔,說不定都找不到人收受。我們都被教育,也都學會,如何在當下做出最識時務的、所謂的最好決定;即便是違背心底另一道劃破天際的狂嘯吶喊。但這就是人生,單行道,無迴轉。他用年少青春換來炙熱刻骨的愛情;又用摯情幸福換來了出人頭地的自尊;最後,卑微渺小的權貴自尊只換來無窮盡的懺悔餘生。

「我暴露自己的醜陋和庸常,宣洩自己的慾望和痛苦,也展示自己的真情和善良。你是否看見了我的矛盾性格?你是否感受了我的紛亂情感?」當一個人真實的坦露自己的金玉其外、敗絮其內,也同時顯現出了閃著光亮的至情真義。這就是我一直持奉的:性本善。


對於那些只看到或聽聞就斷義的凡人,就毋須再被其所擾了;只要能竭所能去珍視並奉獻給值得的人,生命只有呼、吸一瞬間那樣短暫驟逝哪。妳可以說我變壞了,但是我可以自信吭氣;妳可以睥睨我的行徑,但是我帶給人們快樂;妳可以數落我的自私,但是我從不要求回報。我都在寫(血)裡面懺悔了,妳/你願意原諒我嗎?

Wednesday, June 6, 2007

棋逢敵手

閱讀有一種快感!閱讀精鍊如刀的文字更有快感!讀字的雙眼和解析的大腦彷彿被千刀萬劍劃下流血不留痕的戰慄。撕扯後隨風凌亂的思想,用帶著薄荷味兒的尼古丁燃燒殆盡。

怎麼還坐得住?殷切盼望著下一次眨眼就能帶到黑暗的迷幻,燭光與酒杯交錯。

來來來,我的朋友。或許妳永遠看不懂我的文字和我的心事,我也讀不懂解不了妳的靈魂;但是妳可以陪我同樂,一齊在筆墨沙場恣意廝殺,然後醉倒在各自的憂傷。

我現在,一個人,很孤單,很寂寞,的快樂著!



感情需要人接班 接近換來期望 期望帶來失望的惡性循環

短暫的總是浪漫 漫長總會不滿 燒完美好青春換一個老伴